半拉瓢山
早年間,半拉瓢山一帶人家不多,窮人給地主老財王三爺像牛一樣干活,可年復一年,總有拉不完的犁,還不完的債。
山溝里有戶人家,老漢叫李雙喜,有個老婆,身邊還有個十八歲的姑娘。
老漢是種葫蘆好手,他一手種下的葫蘆,保準又成又大,把它劈成瓢,賣了錢,周濟窮苦人家。
老漢在生這個姑娘的時候,做了一個奇怪的夢。一個鶴發童顏的土老道告訴他:
葫蘆十八天上花,
堪折不折攜回家。
金玉緣為妙女生,
橫山豎衣謹防他。
老道未道破玄機,老漢也弄不明白其中奧妙,是福是禍也只好聽之任之。姑娘落地后,就起個名叫“瓢”,反正葫蘆是開瓢的。
瓢姑娘長到十八歲,出落得格外漂亮,她種的一手葫蘆更絕,老漢都佩服她。姑娘種葫蘆得的錢,全分給了窮人。村里的窮人,受姑娘接濟的不少。姑娘想:用什么辦法才能使窮人有錢,再不受老財的氣呢?
這一年,瓢姑娘種的葫蘆里,有一根藤直上云霄,上面只開了一朵白花。這朵花很別致,沒有完全開放,像睡蓮一樣。老漢也上了年歲,稀里糊涂就把這朵花摘了下來。
等姑娘知道已經晚了。姑娘哭啊哭,哭腫了雙眼,淚水濕透了花瓣。
姑娘昏昏沉沉,好像做了一個夢,夢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俯耳告訴他:善良的姑娘莫要悲傷,花雖未完全開放,也能成半個金瓢,天數該當如此。但要對它這般說:“半拉瓢,窮人要財寶!就什么都會有了。”
姑娘一夢醒來,身邊的花沒了,果然有一個金色的瓢,只是半塊,閃動金輝,耀眼奪目。姑娘連忙把半塊金瓢摟在懷里:“半拉瓢,窮人要財寶!”噢,只見瓢中盡出金銀財寶。姑娘樂壞了,把金銀財寶分給了窮人。王三爺氣壞了,他發狂要搶財寶。
王三爺仗勢搶走了半拉瓢,綁走了姑娘。姑娘被打得皮開肉綻,至死也不說出秘密。人們含悲忍淚,埋了善良的姑娘。
一天,王三爺六十大壽,想吃雞蛋,便拿來半拉瓢,沖著鍋里喊:“我說半拉瓢,老爺要蛋吃!”嘿,只見鍋里翻滾上來一層雞糞蛋。王三爺鼻子都氣歪了,順手把金色的半拉瓢拋了出去。
卻說那半拉瓢被王三爺撇出之后,旋轉在天空,一個霹靂打死了王三爺這個大惡霸。半拉瓢一頭就栽在姑娘的墳上,立刻長出了一坐高高的大山,形狀正如半塊瓢。
講述:孫家果(67歲,農民)
記錄:孫連邦
時間:1982年7月采錄手黃河鎮雙廟村